塔树Woodyo

日向在贵族男校追逐排球梦想的故事。

全员真香+追妻火葬场，一边成长一边学会爱一个人。

*

　　星海的公寓确实很近，司机从体育馆出发到那里用了不到十分钟，大半的车程耗在了天御学园内部。昼神平时步行上学或者自己开车，但他猜日向会大呼小叫“前辈成年了吗”并不敢上他的车，因此特地叫了家里的司机。

　　路途中，昼神没有让气氛冷场，介绍说：“虽然是光来名下的公寓，但其实一直都是我居住着。光来每天都回家，我家稍微远些，和家里人也不太亲近，就索性在学校附近独居。”

　　本以为一人独居的公寓空间不会太大，但日向还是小看了“合会”几人的财力。电梯数字一节节攀升，星海随意让给朋友的居然是一套颇受都市富人欢迎的天际大平层。昼神轻描淡写地说，公寓横跨这栋大楼的半层，落地窗窗帘全部收起时室内非常通透，落日景观很美，日向下次可以早点过来感受一下。

　　“哇——夜景好漂亮！”日向站在落地窗前，往外张望。他不敢上手，有点担心窗户碎掉、摔个粉身碎骨……前辈居然住在这么美丽而危险的地方，真是又羡慕又担心。

　　“噗。”昼神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　　日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，自己好像把最后的吐槽说出来了。

　　“谢谢关心。”昼神走到日向身侧，轻轻抓住他的手腕，抬起他的手，按在了映着绚丽夜景的透明玻璃上，“只是看上去脆弱，但其实很安全。”

　　日向赞叹不已，足足看了五分钟才回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。在这期间，昼神一直站在日向背后，两个人的手始终交叠着。直到日向从兴奋状态中抽离，昼神才无比自然地撤回手。

　　昼神只是想“测试”一下他对日向的感觉。好像没什么特别的，没有书上说的触电般的感觉。日向的手不软，但是比他的手要小一圈。人也小小的，从后面可以整个圈住的样子……思索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，“测试”的时间久了一些。

　　还好日向没有察觉到异样。

　　日向没有察觉到异样啊……昼神莫名有些怅然，显然，日向从未将他视作危险的猎人。

　　“前辈，我们去哪？”

　　日向拎起书包，询问昼神补习的具体地点，昼神领着他去到书房。

　　正式开始补习前，又有新的事物吸引了日向的注意力：书柜上摆着昼神和狗狗合影的相框。

　　“昼神前辈还养狗啊！”

　　“嗯，以前养过。光来觉得我把合影放在显眼的位置比较好。”昼神想了下星海的原话，补充道，“比较有……生活气息。给人积极上进的感觉。”

　　日向笑道：“前辈都是学生会会长了，还不够积极上进吗？”

　　昼神微微一笑，并没有解释什么。

　　日向也只是随口一夸，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张相片，感慨道：“狗狗真的好可爱啊！高中学习太忙了不方便，等到以后毕业，昼神前辈会再养的吧？”

　　“不一定。”昼神说，“父亲担心我玩物丧志。”

　　日向隐约听说过，昼神家开了很多私人医院，还控股海外制药企业，将来肯定是要继承医药王国的。这些对日向来说太过遥远，遥远到他听过就忘，以至于和这些了不得的继承者们交往时，日向丝毫感觉不到身份差距。

　　“玩物丧志？怎么会呢……”日向不解道，“昼神前辈可不像是没有自制力的人。”

　　昼神笑了一下：“这倒不一定。我应该是那种……”

　　昼神思索了一下，接着说：“欲望很强的人。”

　　联系上下语境，这句话本来没什么，但昼神刚好和神情天真懵懂的日向对上了视线，心跳声骤然乱了。昼神微微别过头，不自然地轻咳一声：“我们开始吧。”

　　日向用力点头，乖乖地摊平了作业本。

　　共同学习了十几分钟，昼神就总结出了日向学习不好的一大原因：他无法集中注意力。

　　明明日向打排球的时候很专注，怎么一到学习时间就抓耳挠腮的，成了这副让老师苦恼的样子……昼神在心底笑了一下，温声道：“有不懂的可以问我。其实我的学习成绩不比星海差。”

　　日向立刻将试卷推给昼神，问：“前辈，butterflies in my stomach是什么意思？”

　　光听日向撇脚的英语，还真听不出他说的是什么。昼神扫了一眼卷子，解释道：“在文中是坠入爱河的意思。”

　　“哦哦。”日向乖乖记下笔记，同时嘟哝道，“胃里有蝴蝶，好奇怪的形容……”

　　昼神犹豫了一会儿，说：“我曾经误服了过量的安眠药，butterflies in my stomach，大概就是洗胃的感受吧。”

　　共情能力极强的日向露出了难受的表情：“听上去很痛苦。”

　　过了几秒，意识到“误服过量安眠药”的可能性之低，日向的表情变得极其纠结。偷看了昼神好几眼，日向慢慢露出了放心的表情，补充道：“不过，我看昼神前辈的表情，好像从这段痛苦的经历中学到了什么。”

　　昼神微微挑眉：“你又在擅自解读我了。”

　　不过，昼神并没有上次那种被冒犯的感觉。可能是从那些排球练习视频中感受到，日向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吧。不用去思考日向是否话中有话，他的夸奖背后不带有利益期待，他的肯定也全然出于事实。日向的笑容很温暖，眼神也丝毫没有攻击性，此前，他从未遇到过像日向这样出身平凡却永远积极的人。哪怕是向他提供了许多正向支持的星海，偶尔也会让他感觉到压力，他不想责怪星海，人在高处待久了，可能会渐渐失去平视他人的能力，正如最初的他们对待日向那样。

　　日向看出昼神并没有生气，但还是乖乖认错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
　　昼神不禁莞尔。很快，他又收起了笑容。细究起来，是擅自透露隐私的他的错吧？知道他人的秘密，对某些人来说可是负担。日向性格大大咧咧所以不甚在意，但他却该认真反思。对他们这种家庭的人来说，知道这些私密往事的人越少越好。他为什么会如此冲动地向日向倾诉呢？

　　昼神陷入思考的间隙，日向又开起了小差，好奇地问道：“不过，用这句话来比喻坠入爱河……爱上一个人也是这么痛苦的事吗？”

　　昼神怔住，过了好几秒才回答：“也许吧。”

　　如果有一天，日向知道了真相……昼神突然不希望星海赢下赌局了。当然，他更不希望宫侑赢。可是，赌局只有两个结果。

　　心思百转千回，昼神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，告诫日向：“爱上一个人是痛苦的，所以，你不要轻易坠入爱河。”

　　书房里的两个人对话时，公寓的智能锁被打开，公寓真正的主人推门而入——是姗姗来迟的星海。星海敲了敲书房的门，拧开了门把手。

　　“星海前辈！”日向立刻站起来，热情地跑到门口。

　　星海点了点头，一边解开衬衫领带一边往里走。

　　日向这才注意到，星海穿的不是学校制服，而是正装。星海原本就非常有气魄，哪怕身高不高也气势十足，穿上黑色正装后更是如此。日向眼神一亮，夸奖道：“星海前辈是去忙正事了吗？今天好帅！”

　　星海扯领带的动作顿了顿，有些受用地扬了扬下巴：“嗯。渴了，有喝的吗？”

　　“我去看看！”日向自告奋勇地说着，同时也不忘询问昼神，“昼神前辈想喝什么吗？”

　　昼神之前给自己和日向都倒了水，此刻，他指了指桌边的保温杯，淡淡笑着，没有说话。

　　日向没太在意，热情地帮星海准备好饮品，又为他安排好了紧挨着自己的座位——毕竟提出要给他复习的是星海嘛。

　　补习计划确确实实是星海本人的主意，只是地点是昼神建议的。最近，星海发现和日向相处没什么难的。日向正直、善良、天真，要是没有赌约的影响，星海非常乐于和拥有这些品质的日向做朋友。

　　怎么让日向心动这件事，就让昼神继续研究好了……星海稍微有些底气不足地想着。

　　两个人紧挨着坐下后便一直讨论着错题，谁都没有注意到，自从星海到来，昼神就不再说话了，好像心情不好似的。

　　“你的初中英语是怎么学的啊？”星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，说话时带了点脾气，“怎么连这个都不会？”

　　日向万分羞愧，用额头砸了一下桌面：“对不起，因为我实在太笨了！”

　　“哼，不用以头抢地，小心越来越笨。”星海满意地翘起嘴角，“给我再专心一点！”

　　星海的命令非常有用，昼神默默观察着，发现刚才总是开小差的日向真的不再乱动了。要是乱动一下，严厉的星海老师就会用恐怖的目光瞪他，一张试卷写得日向满头大汗。可惜，仅仅是“专心”并不能短期提高日向的英语能力。

　　“punk？”日向用日式发音将这个单词读了一遍，懵懂道，“这不是爆胎的意思吗？”

　　昼神忍不住笑出了声，轻咳一声，解释道：“是朋克。”

　　见日向的注意力被昼神吸引，星海忽然用力拽了日向一下。哪知日向坐的是滚轮椅，地板太滑，星海又使了力气，日向失去平衡，猛地朝星海撞了过去——两个人的嘴角轻轻擦过，这是一个不像样的吻。

　　咚，咚咚咚，心跳声彻底乱了。这初吻实在糟糕透了——星海有些晕乎乎地想着。

　　等星海解除呆滞状态，日向已经在玄关处穿鞋了，简直称得上是落荒而逃。星海追到书房门口，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挽留对方。

　　“谢谢两位前辈，改天、改天再补习吧！今天我先回去了，再见！”慌里慌张的日向没忘记九十度鞠躬，头突然撞在了储物柜上，发出“咚”一声巨响。

　　“喂！你……”

　　星海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口，日向就捂着红彤彤的额头关上了公寓的大门。

　　良久，星海慢慢转过身，昼神坐在原地，同样是愕然的状态。

　　“这可是我的初吻……”星海微红着脸，脚底软绵绵的，有种感冒发烧了的感觉。

　　昼神定了定神，故作轻松道：“光来，这只是个意外而已，不必挂心。”

　　跑步回学校的路上，日向接到了佐久早的电话。

　　“刚才忘记说了。”佐久早在电话那头说，“你还在星海那里吗？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。”

　　听到星海的名字，日向的脸立刻涨红了。他站定了，努力用镇定的语气回复佐久早：“刚刚进了校门，我已经在回寝室的路上了。”

　　佐久早放松地呼出一口气，殊不知五分钟前日向刚刚遭遇了初吻被夺的大事。

　　“你认识林岛吗？他是你们班的。”

　　“林岛君吗？我和他关系还可以……”说起来，今天林岛一直躲着他呢。

　　紧接着，日向便明白了林岛疏远他的原因。日向知道同学们针对自己，但他不知道带头的人就是林岛。

　　在佐久早口中，日向认识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林岛：带头孤立特招的“平民”同学，鼓动他人校园欺凌……甚至，牛岛的欢迎宴上日向落入湖中的事，也和林岛脱不了干系。数着林岛的一桩桩恶行，佐久早的眉头皱得愈来愈紧。他知道日向很坚强，但他的坚强程度，还是有点超乎他的预料——碰到这么多事，他怎么完全不向他们求助呢？

　　佐久早暗暗决定，假如日向希望他出面收拾林岛，哪怕林岛家的长辈颇有手段，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。

　　但日向好像并没有生气，他的关注点落在了别处：“我还以为……之前那些事，是侑前辈做的呢。”日向说着说着，声音小了下去。

　　佐久早否认了：“宫侑如果讨厌你，会直接让你退学。”

　　日向沉默了一会儿，反思起了自己对宫侑的态度。宫侑的性格确实嚣张，但他先入为主地将罪名抛给宫侑，难道就做对了吗？传闻中宫侑做过的坏事，又有几桩确实是他做的呢？

　　“不过，你也别把宫侑想得太好。”猜到日向会愧疚，佐久早急忙补充，“骂他、打他，你对他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。”

　　对赌约一无所知的日向，当然无法认同佐久早的话。

　　此刻，日向一心想着明天要当面跟宫侑道歉。殊不知下一次见面遥遥无期，他的歉意只能通过线上表达了。

　　起因是宫治的一条消息——

　　【治】给你个机会，躲过期末考，来不来？

　　【侑】？笑了。期末考，我会怕？

　　宫侑已经决定要好好学习了。他不想像以前那样踩着及格线低空飘过，在余下的几个学期，他迟早会抢走星海的年级第一。虽然听上去不可思议，但他以前可是一直被称作天才的，只是因为跟养父对着干，所以什么都不愿意学。

　　日向天天星海前辈长星海前辈短的，完全把他看扁了啊！宫侑酸溜溜地想着，同时又觉得，因为叛逆而故意放飞自我什么的，确实像个傻子一样……这可是他自己的人生啊。

　　【治】过来欧洲这边帮我分担一下吧。

　　【侑】你需要我帮忙？老头也健康得很。

　　宫治很久没有回复。宫侑狐疑地盯着屏幕，突然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——总是在世界各地到处飞的养父，现在究竟健康吗？统治狼群的王也会有衰老的一天，养父上个月刚刚过了生日，已经六十九岁了。

　　【治】没有iNali，你能争得过星海？

　　宫治说的这句话，每个字眼都让宫侑反感。

　　【治】日向不会喜欢废物的。

　　宫侑愤怒地打下“我又不用他喜欢”几个字，却在准备点击发送时，停下了动作。

　　五分钟后，宫治等到了答复。

　　【侑】今晚就去。别吠。

　　宫兄弟谈话时，星海打了个喷嚏。

　　手指轻点桌面，星海眉头微蹙。是不是日向在想他？

　　“有一件事，我想还是提一下比较好。”昼神打断了星海的思索。

　　“你和宫侑还是太善良了。”昼神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说着，“不觉得这场赌局进行得有些缓慢吗？想要提高效率，其实可以走更便捷的道路。”

　　星海有些心神不宁，随口问：“什么？”

　　“让日向走投无路。”

　　星海猛地扭过头，用有些陌生的眼神看着昼神。

　　“对身处逆境的日向伸出援手，让他依赖你，进而喜欢你，不是比现在要快很多吗？如果日向确实不喜欢同性，有个词叫‘挟恩图报’……像他这样出身平凡的孩子，想必很难拒绝你的要求吧。”

　　星海将头转了回去，下颌线绷紧了，生硬地回应道：“我不会这样做的。”

　　昼神没再规劝，事实上，他早就料到了星海会是这样的反应。一方面是因为星海向来行事磊落、正义凛然，另一方面……作为星海的挚友，他察觉到了星海的动摇。

　　他给出那样的提议，根本就是为了试探星海罢了。

　　试探似乎有了结果，而这次，他不想提醒当局者迷的好友。

　　回家后，星海的心情并没有平静下来。

　　深夜，星海仍在床上辗转反侧，脑子里盘旋着昼神说的那番话。他绝不会改变主意，只是，他有些担心宫侑那边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。

　　于是，向来自律、到了睡眠时间后绝不碰手机的星海破天荒地下了床，打开手机，给日向发了条消息：

　　「如果有人欺负你，告诉我，我会给你撑腰。」

　　星海自认为这番发言有些帅气，点击发送后竟一时有些心潮起伏。他舍不得放下手机，坐在床边静静等待日向的回复。足足坐了半小时、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东西，漆黑的手机屏幕依旧沉寂如深海，星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，日向估计已经睡下了。

　　胃部隐隐有些难受，星海思索了一下，想来是没吃晚餐的缘故。参加活动时，心里想着给日向补习的事，他没有胃口；等到急匆匆赶回公寓，他只顾着盯紧日向认真学习，彻底把用餐的事忘了。

　　扫了眼时钟，星海不愿意为一点小事深夜打搅家庭医生，躺到床上忍耐着胃痛，度过了这难熬的一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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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热知识，另一个火热IP是“一吻定情”

　　别担心宫侑会做什么，#7之后宫侑就一直是忠犬狗狗

　　《腹中之蝶》到此结束，这个大章写的是宫侑和星海“坠入爱河”。

　　彩蛋是第一章的路人同学视角。好像莫名其妙写了mob日，有点小BT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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