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树Woodyo

Summary：「母体」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完成「筑巢」，萌生了爱情。在五条悟的记忆中死过一次的夏油杰，怀着未知目的潜入联合军校，来到了虎杖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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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二篇章·不死·1

　　“悟，贝希摩斯议事厅是否问罪于你？你默许虎杖和伏黑……”

　　夜蛾正道将“私情”咽下，默默望着跪坐在对面的五条悟。神殿的会客大厅原本是有座椅的，五条悟为了作弄他人，将精致座椅换成了古朴的忏悔室。其他人要向他汇报时事，必须跪在忏悔者的那边。但今日来客是昔日恩师，五条悟自然将“神父”的位置让给了夜蛾正道。

　　寒暄一番后，夜蛾问到了虎杖和伏黑“筑巢”的事。按照规定，“巢”的人选的最终定夺，应当交由贝希摩斯议事厅。但是，五条悟没有及时将“母体”选择了伏黑惠的事上报，在完成“筑巢”后，贝希摩斯议事厅才得知此事，这是监护人的失职。

　　“如果告诉悠仁，要让军部检查一遍他心仪的对象，他们俩都会不自在吧。现在可是自由恋爱的时代……没有人能够真正强迫我的学生。”

　　亲口告诉虎杖“繁衍计划”是政治任务的是他，到头来，揽下错误的也是他。

　　当年，因为他的笨拙，让本就痛苦的“筑巢”过程痛上加痛，每当回忆起虎杖那时的姿态，五条悟无法不感到愧疚。神谕说“母体”能够孕育出非凡者，而他恰巧在“筑巢”后拥有了神明一般的力量，顺其自然地被送上了人类联盟的神殿。拥有权力后，他拒绝再次和“母体”发生关系——因为不想让虎杖那么痛了。而且，会有一堆研究人员围在玻璃罩外……军部的人真的有够变态。

　　“您也知道，贝希摩斯议事厅总是不把人当人看。”

　　五条悟虽然跪坐在忏悔者的位置，但姿态却很是肆意，他半靠在忏悔室墙壁上，一边用手缠着银白长发，一边随口道：“而且，伏黑不是很优秀吗？我听说伏黑在年度考核中位列总榜第一，获得了‘利维坦’的称号。无论是血脉、实力还是品性，伏黑惠应该都不算差吧。唔，长得应该也不算差……和我比如何？您见过他吗？”

　　“他是和你一样勇敢而无私的人。”至于伏黑惠的长相，夜蛾正道当然不会进行评判。

　　五条悟笑了笑：“不愧是老师心中的‘利维坦’。”

　　只可惜，历史没有重演。听说伏黑惠没有在“筑巢”后获得非凡的能力，那么，军部只能期待他让“母体”受孕。想到这里，五条悟微微沉下脸。

　　“我已经卸下联合军校校长一职，即将远赴前线，悟，此番前来，是希望你多保重。”夜蛾正道站起身，朝昔日学生弯下了腰，“没人能像你一样，十年如一日地守在这个位置上，为联盟带来信念和希望……我尊敬你。”

　　军部将夜蛾正道明升暗贬，是在向以他为代表的叛逆分子们施压。违反程序的“筑巢”和年度考核的“利维坦”只是一个导火索……古代传说陆上有一巨兽，名为贝希摩斯，而能与贝希摩斯抗衡的，只有海上巨兽利维坦。以贝希摩斯议事厅为代表的军部势力，希望人类世界倒退回君权神授、等级森严的古代。但夜蛾正道一派坚持认为，就算是战时状态，也绝不应忽视人权；联合军校“救我所见”的朴素校训，不应该被遗忘。

　　五条悟扶起恩师，朝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。

　　「五条老师，现在时间6月12日中午十二点，异种留下的精神烙印没有异常表现。您最近没有回复消息，我有些担心……我马上要进入食堂用餐，下午会上历史课，新来的老师非常有趣。」

　　虎杖原本还想介绍一番新教师夏油杰，但队伍开始行进，他只好现在就将消息发了出去。和伏黑互表心意后，发消息的时间就限制在了白天。一来，夜晚的时间全都用于和伏黑腻在一起，二来，他不想看到伏黑受伤的神情。

　　一年级学生的规定用餐时间是12:00-12:15，座位按照队列安排，排队及至用餐期间，虎杖和伏黑一直隔着层层队列。确定恋爱关系之前，虎杖敢在大礼堂坦然地穿越人群插队，但现在，他反而不好意思这么做了。反倒是伏黑，会在日常军事训练中光明正大地走到他身边，和他搭档完成任务。文化课就更不用说了，伏黑帮虎杖换了课，现在的课表和伏黑全部一致。就这样，独处时间一点点被挤掉，几乎只剩下每天的用餐时间。

　　取餐队伍越来越短，快排到虎杖的时候，虎杖微微踮脚，想看看今日菜色。前排同学感觉到了，主动让了让身子，虎杖笑着道了声谢，往前望去，蓦地和对上了一双阴郁的眼眸。是食堂新来的小哥吗？虽然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，但虎杖从不在对视中占下风，扬着神采奕奕的脸，立即盯了回去。对视过程中他不忘观察，注意到食堂小哥的口罩边缘好像是黑色的……不，应该是对方脸上的印记。虎杖又扫了眼他的工作牌，“胀相”，奇怪的名字。

　　很快便轮到虎杖，打餐速度很快，接过餐盘，虎杖的注意力便完全落在了配餐上。发现肉的分量格外的少，虎杖立刻说：“报告！我这份好像少了！”

　　胀相皱紧了眉，一言不发。被夏油杰安排了在了食堂，他已经很不爽了，现在，虎杖悠仁居然对他的工作挑刺？

　　他当然认识虎杖悠仁。毕竟，虎杖的眼睛下方刻印着宿傩留下的精神烙印。同为异种，他能闻到精神烙印的气味，这是提醒，亦是警告。除非为“母体”打上更深的精神烙印……

　　“虎杖同学，我的可以分给你。”

　　“我的也是！”

　　联合军校现任首席、人气王虎杖同学，受到了周围同学们的热情示好。

　　胀相默然不语，手却突然探出取餐口，强硬地夺回虎杖的餐盘，给他加了大大的一勺肉。

　　虎杖受宠若惊地接过，惊喜道：“哇，胀相大哥，你也太好啦！你以后每天都在这个窗口吗？”言下之意是他以后每天都想得到胀相的“照顾”。

　　胀相依旧阴沉着脸，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：“不要叫我大哥。”异种没有繁衍能力，异种间自然不存在亲属关系。胀相曾经认过几个弟弟，但他们都被人类杀死了。除了死去的同伴们，没谁有资格称呼他为大哥。

　　说话时，胀相将口罩微微往下扯了扯，虎杖终于确定，胀相的脸上横着一条长长的黑色刺青。虎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隔着人群，伏黑惠看在眼里。

　　就因为多看的那两眼，午休时间，虎杖又被压在沙发上欺负了一顿。得亏首席宿舍是独栋别墅，他们才能如此无法无天。除了第一次“筑巢”确实痛得要命，之后，虎杖的身体很快适应了伏黑的乱来。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伏黑，对这件事可谓食髓知味。

　　前不久，家入硝子为两人上了一堂课，并传达了军部希望虎杖能够受孕的事。伏黑惠当场便懵了，回到宿舍就半跪在地，一动不动地抱着虎杖硬邦邦的肚子，严肃地问：“我要做爸爸了？”

　　当时，虎杖坐在沙发上，低头盯着伏黑惠头顶的发旋，惊讶道：“我才知道，惠原来一点都不聪明啊……”

　　现在，又多了一个“才知道”——

　　“以前完全没看出来，惠这么容易嫉妒……”

　　将呼吸洒在虎杖的胸膛，伏黑惠闷闷地问：“讨厌吗？”

　　刺猬似的黑发一侧被沙发压塌了，另一边被虎杖的手掌按住。虎杖轻轻按摩着伏黑的头顶，从上至下注视着恋人的面庞，双眼闪闪发亮，坚定地说：“我喜欢哦！惠这么在意我，我很喜欢！”

　　伏黑惠闪躲地低下头去，耳根和脸颊瞬间红透了。明明他才是攻城略地的一方，但虎杖总是三言两语就叫他招架不住。总是那么坦率、那么响亮地向他表达爱意，真是犯规啊……他停下摆动，绝不就此举起白旗投降。他将脸埋在虎杖鼓鼓的胸肌之间，像潜伏在草丛后窥视猎物的小兽那般，发出隐忍又贪婪的沉重呼吸声。

　　……不想放手。

　　他深知草原上还有无数猎手——比他更精明、更善于一击咬中猎物脖颈的猎手。所以，更加不想放手。

　　因为中午的荒唐，虎杖和伏黑直接放弃了午休。下午第一节课是选修课程，不需要列队，虎杖和伏黑清理完就去了一号教学楼，正巧遇到在大厅漫步的夏油杰。

　　“夏油老师！”虎杖主动和对方打招呼，“您在看什么呢？”

　　夏油杰回头对虎杖微笑致意，目光扫过紧挨着站在虎杖身后的伏黑。伏黑向他问好，他点了点头，依旧没有回答。收回视线后，夏油杰复又抬起头，专注地望着墙壁上篆刻的一个个名字。联合军校创办以来，牺牲在前线的军官们的姓名都被记录在这面墙上。除此之外，展厅里还有一些经过家属同意赠送给学校的纪念物品。

　　夏油杰浏览完了那些姓名，轻飘飘地说：“果然没有我啊。”

　　“嗯？”

　　夏油杰转过脸来，对虎杖微微一笑：“我是说，果然没有和我同姓的人。”

　　虎杖不知该回应什么。在死亡名单里寻找有没有和自己同姓的人，这也太奇怪了……讲课有趣的夏油老师，在课堂下是个怪人啊。

　　“虎杖同学……”夏油杰突然抬手，当着伏黑的面，一手搭着虎杖的肩，一手摆弄了一下他的迷彩军帽。

　　“你的帽子没有戴正。”夏油杰眯起眼睛，在虎杖看来是亲切的，在伏黑惠看来，则是狐狸一般的笑。

　　——他亲手给虎杖戴的帽子，怎么会歪？

　　送走夜蛾正道后，五条悟随意地坐在忏悔者的跪垫上，发了会儿呆。

　　“伏黑惠长什么样，要不要问一下悠仁呢……还是忍住更好吧？”五条悟自问自答道，“为了不泄露自己的心情，还是不说话比较好。”

　　五条悟站起来，伸了个懒腰，顺手用黑色绸缎扎起银白长发。他晃着长长的单马尾走到神殿中心，打开通讯器查看虎杖发来的消息，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。夜蛾老师的拜访、悠仁的关心，让他真切地感受到，自己是个真实存在的、并不孤独的人。

　　“看来还是得报个平安……有趣的老师？有多有趣？可不要忘记五条老师啊。”

　　余音散去，五条悟保持着淡淡的微笑，神殿恢复了空荡寂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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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因为太严肃了所以给胀相大哥安排了特别的身份，边写边笑（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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