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树Woodyo

       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帕 X 警察哥哥金

　　

　　*

　　

　　恶魔经过地狱的入口，见到了在门口徘徊的青年。恶魔停下脚步，念出青年头顶上飘着的名字：“帕洛斯？你在这里做什么呢？”

　　

　　被叫到名字的帕洛斯惊讶地转身，打量了它一会儿，才问：“请问您是……恶魔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恶魔傲慢地点了点头，帕洛斯则微微一笑，追问：“您知道怎么去天堂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恶魔不满道：“这里可是地狱的入口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不过，你要是能回答我几个问题，我也不是不能带你去天堂看看。”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十分配合道：“请说吧。”

　　

　　恶魔问：“你犯了什么罪，堕落至此地？”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思考了一下，说：“抱歉，我的记忆有些混乱，不能立刻回答这个问题。但是，我还记得，我是一名正义的警察。”

　　

　　听到“正义”一词，恶魔立刻说：“这不可能。”

　　

　　只见恶魔抬起右手，半空中便浮现出一本黑皮笔记本，书页快速翻动，那上面记录着的，是帕洛斯在人世经历过的短暂一生。

　　

　　“你天性邪恶，你做过的恶事，呃，让我看看……爱慕同性，是个虚伪的教徒。和同性发生性关系，违反了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“抱歉。”一直表现得彬彬有礼的帕洛斯，突然略显冷淡地打断了恶魔，“如果您是在复述我生前的恋爱关系，我记得每一个细节。需要纠正的是，我不认为这是罪。”

　　

　　他翘卝起嘴角：“不如说，我这一生做过最正确的事，就是向他表达我的爱意。”

　　

　　而被突然打断的恶魔竟然也没有恼怒，反倒是笑着颔首：“我欣赏你。人类总是不敢承认自己的欲卝望。”

　　

　　被莫名取卝悦了的恶魔，爽快做出了决定：“帕洛斯，我同意带你去见见天堂。”

　　

　　过去，帕洛斯从不曾相信天堂与地狱真实存在。但他清楚，金向往着天堂。

　　

　　金和帕洛斯是截然相反的人。和圣母一般的金不同，帕洛斯从小就清楚，自己并不会是个善良的人，甚至不会是个正常人。他天生渴望破坏，没有同理心、缺乏羞耻感，是个注定只会伤害别人的魔鬼。

　　

　　最开始，帕洛斯并不期待被领养，在那小小的福利院一隅，思考着一些危险而邪恶的事。

　　

　　而当金和姐姐一起来福利院看望那些孩子们时，敏锐的秋一眼就看出帕洛斯的不正常。同时，一种名为直觉的东西告诉她：这个长着天使面容、笑意却未达眼底的孩子，极有可能会引起弟弟的兴趣。

　　

　　她反复叮嘱弟弟与其保持距离，但这一方面越加提醒了金去关注帕洛斯，另一方面，反倒助长了帕洛斯对这个傻白甜“哥哥”的兴趣。

　　

　　很快，金似乎上钩了，一头栽进了小骗徒的陷阱，他央求姐姐，一定要把可怜可爱的帕洛斯带回家。

　　

　　秋是一名受人尊敬的法官，但是，正义的法官大人也有收起和善面孔的时候。她把初次领进门的帕洛斯关在房间里，威胁他说：“如果你敢伤害我弟弟，我有一百种方法送你进监狱。”

　　

　　这非常矛盾。不收养他不就好了？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稍微想了一下，便懂了：秋是真的非常看重自己唯一的弟弟，以至于弟弟的意愿就成为了她的意愿。

　　

　　那么，只要他拿捏住金，就是同时拿捏了两个人。

　　

　　可惜，帕洛斯到最后只被关了二十分钟，秋的威胁没有起到一丁点作用——让秋的计划落空的，当然是金。金似乎是误打误撞打开了房门，热情地招呼着，催促帕洛斯去餐桌上吃饭。

　　

　　而帕洛斯则发着怔，仍在思索。

　　

　　“哎呀，还得我请你去吃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金一把扛起过分瘦弱的男孩，伸手在他屁卝股上轻轻一拍，嘴里“嘟噜嘟噜”地喊着，开着他所谓的人体小车，载着帕洛斯大跨步跃向客厅——

　　

　　有一瞬间，帕洛斯以为自己飞了起来，飘在真正名为“家”的空气里。

　　

　　秋长期不在家，金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。对于帕洛斯，他尽心尽力地照顾，把毫无血缘关系的帕洛斯当作了心头肉。但帕洛斯，他是个天生的恶魔啊。他怎么可能忍住不做坏事？怎么可能忍住，不去执行“拿捏住金”的小小阴谋？

　　

　　可是，金逮住了正要使坏的帕洛斯——时机掐得完美至极。

　　

　　“帕洛斯，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被戳穿的帕洛斯心中不悦，脸上却仍然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，准备随口胡诌。可金却眯起了眼睛微笑，两秒后，手掌重重一拍……

　　

　　“不乖的孩子，要打屁卝股哦。”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：“？！”

　　

　　实际上，金和他的姐姐一样敏锐，甚至心思还要更加细腻。和秋一样，在第一次对视的时候，金就完全看透了：帕洛斯是个天生的坏种。

　　

　　“你患了一种病，一种不能治愈的病。”金微微俯下卝身，说，“我一眼看出，你是一个病人，一个没有医生愿意看顾的病人。”

　　

　　金注视着少年，眼神真挚：“可是，帕洛斯，我想要照顾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这算什么逻辑？真正患病的人，是金吧？帕洛斯恶毒地想着：一种名为圣母的病症。

　　

　　面对试图诡辩的帕洛斯，金轻松地把细胳膊细腿的小坏蛋摁在了床上，严肃要求他为做过的坏事道歉。

　　

　　“帕洛斯，如果你继续做坏事的话，我一定会教训你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被年长的金用体格完全压制，这让天生的犯罪分子异常恼火。帕洛斯假意答应了金、甚至还发了誓；与此同时，从第二天开始，他再也不会偷偷倒掉早餐的牛奶了。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开始幻想着压制金，让金臣服于他，这一度成了小坏蛋的短期目标。只是，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。

　　

　　第一次梦卝遗，是个糟糕的开始。睡梦中，长大了的帕洛斯把金逼到了床沿，拽下青年笔挺的警裤，手掌一挥，拍红了他的屁卝股。

　　

　　最开始做这些梦时，帕洛斯是抗拒的。他原本只想恩将仇报，用武力让金低头，让这对天真的姐弟为接他回家的决定后悔终生。但当奇怪的梦境变得频繁且愈发放肆之后，变幻无常的帕洛斯又改了主意：他决定坦然面对自己的生理欲卝望，将恩将仇报升个级，从精神和肉体上让金臣服。

　　

　　虽然听起来有些可笑，但18岁之前，原本应该策划起了恐怖活动的帕洛斯，脑子里装的，竟全是这样乱七八糟的事。

　　

　　18岁生日那天，当帕洛斯试图亲吻金时，穿着警官制卝服的金倏然睁开了眼。

　　

　　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儿，默契地读懂了彼此眼神里的东西。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有些不甘心道：“你早就发现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爱慕者最可悲的事，不是被拒绝，而是对方明明知晓，却故作不知。帕洛斯的心沉了下去，犯罪的念头几乎立刻就在心中成型。

　　

　　但是，非常意外的，金并没有立刻为他判下死刑。

　　

　　金尴尬地笑了笑：“其实，才知道不久……我正在慢慢消化这一信息。”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捏住了金的手腕，并且逐渐加大力气。他一边想着克制施暴欲，一边为肌肤相触时传来的温热战栗。他想，自己应该再耐心点。于是他深吸一口气，笑眯眯地、彬彬有礼地问道：“请问，现在呢？你能接受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更意外的事发生了——金居然回答说：“我可以试试。”

　　

　　而后，这个不解风情的青年，笑呵呵地补充道：“我感觉，这就好比佛祖割肉喂鹰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是鹰吗？”帕洛斯不太满意，轻轻托着金的下巴，凑近了，试探着碰了碰他的嘴唇，“你感觉怎么样？”

　　

　　如果金感到厌恶，帕洛斯猜测，自己会忍不住拧断他的脖子。

　　

　　金想了想，回答说：“我觉得我在和一条毒蛇接吻。”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却没有感到被冒犯，反而因为这个诚实的答案，愉悦地笑了起来：“这也算接吻吗？”他轻声催促金闭上眼睛，下定决心，要让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吻。

　　

　　金却伸出食指按住帕洛斯的嘴唇，不合时宜道：“我听说，有一种方法可以遏制你的病症。”

　　

　　好吧，不急于一时。帕洛斯往后仰了仰，勉强维持着风度，配合问道：“什么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如果我给一些具体行为设置奖励的话……”金絮絮叨叨地解释着，“总之，如果你想亲我，就得做到这些要求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不能理解，但可以勉强接受。”帕洛斯歪了歪头，笑得有些无赖，“现在，我想预支一下奖励。”

　　

　　他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。

　　

　　再后来，为了追随金的脚步、逼卝迫他回应自己的求卝欢，帕洛斯报考了警校，成了这个根正苗红的家里，又一位“正派人士”——这样的发展，小时候的帕洛斯是绝对想象不到的。

　　

　　金一方面惊讶于他竟能通过心理测试——假若这样的高智商放到犯罪上，帕洛斯无疑会成为难缠的犯罪大师；另一方面，金又不免担心，帕洛斯恐怕会成为黑警队伍的可靠伙伴。毕竟，这个世界上，最了解帕洛斯的，大概就是金。

　　

　　但是，当帕洛斯终于结束警校生涯、正式走上工作岗位时，金却背叛公卝安机关，加入了犯罪团伙。原本宣扬正义的正义机关丑闻频出，黑警害死的人不比穷凶极恶的歹徒少——据说，金是因为这样，才被对方说动的。

　　

　　人们缄口不言，帕洛斯无法得到更多信息，但他却笃定：金大概是加入了什么傻卝瓜计划，主动去做卧底了。

　　

　　就像金不相信他会做一个好警察一样，帕洛斯也无法相信，金这样正义感爆棚的人，会舍弃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、抛弃珍贵的伙伴，与魔鬼为伍。毕竟，这个世界上，最了解金的，大概就是帕洛斯。

　　

　　不过，帕洛斯猜到了金的意图，却并不打算为金伸冤。那些隐瞒卧底计划的高官，见他完全没有质疑的意思，倒也松了口气。

　　

　　实际上，帕洛斯抱着非常坏的心思：如果金深陷泥潭、彻底被正义的阵营抛弃，失去社会支撑力量……孤立无援的金，岂不是能彻底臣服于他了？

　　

　　一开始，帕洛斯确实是这么想的。毕竟，他完全没有同理心，哪怕是金，也无法得到他的同情。

　　

　　可是……可是，帕洛斯竟然难以忍受和金割断联系的日子。

　　

　　警察们身着整齐划一的制卝服、戴着手套，将家里属于金的东西，全部搬空了。帕洛斯偷偷藏起了金戴过的一顶棒球帽，放在自己衣橱的最深处。如果有人问起，他一定会撒谎说：这是金转送给他的。

　　

　　这些年来，他总是理所当然、贪得无厌地占有金的东西。占有他的财产、空间、时间还远远不够，帕洛斯想要一个完整的、完好无损的人。那么，陪伴，当然也是占有的一部分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实在非常不高兴。”帕洛斯钻进宽敞的衣橱里，头靠在木柜上，抱着怀里的棒球帽，生着闷气，“你怎么能不考虑我的感受呢？你明明知道，我是一个病人……如果我犯病，该怎么办呢？”

　　

　　当然，这也只是想一想。如果他真的犯病，成为滥杀无辜的罪犯的话，在执行死刑之前，他会在金厌恶的眼神中，先死去一遍。帕洛斯不想那样，所以，为了达到自己占有金的目标，他得克制。

　　

　　但是，当金真的秘密来见帕洛斯时，这个隐匿在警察队伍中的天生坏种，又感到难以理解：为什么？为什么要冒着危险，来找我呢？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问出了声——他是真的，非常的困惑。

　　

　　金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问题上。他只是依恋地抱住帕洛斯，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，说：“帕洛斯，我了解到，这段时间你表现得非常好。”

　　

　　金抬眼望他，翘卝起嘴角：“现在，你可以来领取奖励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他踮起脚，主动吻了上去。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漂浮在空中，轻抚着嘴唇，不由自主地微笑了一下。

　　

　　回顾过去的时光，面对金，帕洛斯总是在索取。他没什么能够给金的，也从没有过对金的付出进行偿还的想法。但现在，或许是因为灵魂升天、得到了净化，又或许，他的病奇迹般痊愈了，他居然想要把天堂的美景分享给金。

　　

　　“如果能让金看看这一切就好了。”帕洛斯感叹道，“虽然将来他一定能到天堂，但是……能够早一点，通过我的眼睛告诉他的话，就太好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恶魔说：“我倒是能够做到。但是恶魔没有那么好心肠，你要跟我做个交易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微微一笑：“如果是生前精明的我，一定不会答应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恶魔狡黠道：“所以，你的回答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同意。”帕洛斯回答道。

　　

　　恶魔说：“爽快人。那么，我想要你的翅膀——非常纯粹的、黑色的翅膀。”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微诧：“我倒是没有注意到……原来我居然有着天使的翅膀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尽管帕洛斯时常展现出自傲的性格特征，但极少数情况下，他也会扪心自问：这样一个天生坏种，究竟值不值得金这样付出？但是，如果他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魔鬼，而是一个本该长着翅膀的天使……

　　

　　在恶魔的催促声中，帕洛斯停止了思考，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，微微蹙着眉，问：“恶魔先生，对于这个交易，我没有问题。不过，我想问一问，折断翅膀会很疼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恶魔无所谓地说：“和你生前承担的痛苦相比，只是折断翅膀而已，算不上什么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恶魔说得没错。

　　

　　翅膀被割断时，只有肉体撕扯、骨肉分离的痛苦，没有在泥沼中沉浮的窒息感，也没有心脏被挖空一般的痛楚。

　　

　　“恶魔是讲诚信的，我会把你在天堂的记忆转交给你的爱人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爱人”，这个称呼，实在非常悦耳。

　　

　　金……你看到了吗？

　　

　　此时的金，正待在病房卝中。

　　

　　“帕洛斯……帕洛斯。”他跪在床边，小心翼翼呼唤爱人的姓名。

　　

　　不久前的决战，是他卧底期间的最后一次任务。

　　

　　金没有想到，为了保护他的身份，帕洛斯竟然会伤得这样重——在此之前，金决不相信，帕洛斯是会为别人自我牺牲的人。

　　

　　没谁能责怪他……因为，这不是帕洛斯能决定的。高度自我、犯罪欲……这些阴暗的东西，分明是刻在帕洛斯骨子里的、像病毒一样无法驱散的原罪。

　　

　　他曾有无数次机会犯罪，是金将他从深渊的边缘拉了回来，允许他仅对一个人犯罪。

　　

　　——金对帕洛斯的要求，明明只是“不伤害别人”而已。

　　

　　“你很好地完成了任务……不，超额完成了任务。”金亲吻着帕洛斯被磨破的指关节，阖上眼，“你应当得到奖励。一百倍，一千倍，一万倍……我要用好多好多年，才能还清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金？”

　　

　　似乎听到了恋人的声音，帕洛斯怔了怔。

　　

　　不是错觉——失去了翅膀、一直在下坠的帕洛斯，突然被疾飞而来的青年，用力抓卝住了手。

　　

　　“呼……抓卝住你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下落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，他们轻轻停在一朵云上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见到了天堂，原本以为是个美梦呢。”金在梦中遍览了天堂美景，正想着等帕洛斯醒来转述给他，地狱的恶魔便出现了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从恶魔之书上看到，帕洛斯在不断坠落！”金一把将帕洛斯拽到了怀里，紧紧搂住，“而且，恶魔还说要和我做交易！”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你同意了？”帕洛斯急忙问，“你们做了什么交易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恶魔给了我一对黑色的翅膀，要求我把它变白。”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抿唇，沉默不语。金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，笑着说：“这难不倒我！”

　　

　　金抱着帕洛斯轻快地往上一跃，迎着携有暖意的风，轻松地往上飞去——帕洛斯这才注意到，金的背后长着一对纯白无瑕的翅膀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借了这对翅膀，把我俩一起带到地面上。”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微怔，好一会儿，才轻声问道：“不用再去天堂看看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金认真地摇了摇头：“天堂虽然很好，可是，帕洛斯，我只想跟你一起踩在地面上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我不能理解。”帕洛斯同样认真地回答。

　　

　　意识中，属于帕洛斯天生的那份冷酷无情，好像渐渐回来了。帕洛斯慢慢意识到，自己可能快要苏醒了；而伴随着他的苏醒，连梦境中的自己都嫌恶的丑陋内心，也要回来了。

　　

　　那颗冰冷的、恶毒的心，居然还要继续缠绕着金——有一瞬间，帕洛斯想着：

　　

　　金，你不如，就放开我吧？

　　

　　可是，金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。

　　

　　他用那对由帕洛斯的翅膀染白的纯洁羽翼，朝着明亮的地面，越飞越快、越飞越高——

　　

　　金说：“因为我爱你，就这么简单。”

　　

　　在福利院初见时，金感到惋惜：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脸、看上去如天使般纯洁的男孩，心里却住着恶魔。

　　

　　可是，有些事情，从他们注意到彼此开始，就已成定局。

　　

　　在举起相机记录孩子们的笑脸、镜头扫到帕洛斯时，一个奇怪的念头，在金的心头闪过——或许，帕洛斯本该是个天使；只是，上帝在创造他时，残忍地倒下了浓重的黑墨。

　　

　　直觉告诉金，他可以试着拯救帕洛斯。

　　

　　但事实却证明，没人能感化天生的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患者。

　　

　　逐渐深陷泥沼的金，只能做到这一点：让帕洛斯的精神世界，只剩下“占有他”一条信念。让爱卝欲超过其他任何欲卝望，哪怕这种爱卝欲极有可能变得十分危险、甚至伤及他的性命。

　　

　　金并不害怕，因为他是个固执的人。就像毅然决定卧底那样，他已经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。

　　

　　可是，帕洛斯做得，比他想得好多了。

　　

　　哪怕是最了解帕洛斯的金，也无法判断，这究竟是出自帕洛斯的真心，还是说，帕洛斯对他的占有欲，果真盖过了他的其他一切欲卝望？

　　

　　或许这个问题，已经不需要追求一个明确的答案。

　　

　　“因为我爱你，就这么简单。”

　　

　　这样的解释，足以回答他们的一切问题。

　　

　　晨光微亮时，病房卝中的两人一齐睁开了眼。

　　

　　一开始，谁都没有说话。他们只是牵着彼此的手，像生长中的藤蔓互相牵连着，谁都没有用力。

　　

　　好一会儿，帕洛斯问：“你……想过提前退休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有些疲倦地补充道：“我不应该当警察。”他得坦诚：让他这样的人当警察，实在太危险了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也不应该当警察。”

　　

　　迎着帕洛斯诧异的目光，金在心里自嘲：他不是个好警察。他的职业生涯中，唯一的、重大的污点，便是隐瞒了帕洛斯的病情，放任这样一个天生坏种接触更多的犯罪分子——哪怕帕洛斯真的表现得非常好。

　　

　　金笑了笑：“反正……我打算辞职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我曾经想要拯救所有人。”盯着吊瓶，金有些怅然地说。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笑：“我知道，你就是想当救世主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才不是呢……”金摇了摇头，继续说道，“我曾经想要拯救所有人，但是，我后来发现，能够保护好一个人，就算了不起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帕洛斯静静望着他，好半天，才说：“我想得和你差不多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秋曾经说过，我是个天生的恶魔……”帕洛斯的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，“可是现在，我确定，我会保护好一个人。”

　　

　　上帝不够仁慈，夺走了我的善良；可你的仁慈，却让我重获新生。

　　

　　“说得明确一点……”帕洛斯抬起手指，在虚空中认真地描绘着青年的轮廓，“我想我爱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而且，很爱很爱。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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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没怎么改动就发了出来，故事有点感动qwq（因为太久了所以觉得很陌生→被感动到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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