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树Woodyo

金金生日快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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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渴望成为王者，渴望征服你的疆域，和小河以及偏僻的角落……”

为这哀伤民谣驻足了好一会儿的金，忽而被一串清脆摇铃声吸引。他抬起头，望向白玉台阶上的神使，神使有着垂及腰间的铂金长发，以银色面具掩去面容，嘴角印着似有若无的笑意。浅金色摇铃又晃荡了一下，顷刻间碎成了金沙。

“请。”神使向更高处的神殿示意。

想到创世神令人头疼的任性赐予，金鼓起勇气道：“神使先生，请转告创世神，我并不想成为登格鲁星的统治者，也不想去……”

“嘘。”神使制止了他，“你怎么能在神的领域，抗拒神赐的权柄呢？”

金面朝着神使，心的方向却朝着人间。他极力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，诚恳道：“我听到了民众的歌声，我离人间很近。”

“我已经说过了，当你踏上台阶，就是进入了神之领域。”神使说，“作为神的子民，你只能接受神的旨意。”

在神使说完之后，金就感到脚下一空，而后，他便端坐在了长桌之上——就像被大人抱起，强制按到了座位上的小孩那样。长桌上一共坐了八个人，皆是各个星球的统治者或继承人，他是最后到场的一个。在其余七个人中，有两个，金是认识的。

一个是圣空星的继承人，嘉德罗斯。

一个是雷王星的继承人，雷狮的大哥，雷蛰。

在神灵面前，哪怕是像他们那般傲慢的人，也没有对此次突然的征召表示不满。

金被安排在了嘉德罗斯旁边的位置，对面是雷蛰。雷蛰故意没有看他，倒是嘉德罗斯，对他扬了扬下巴，算作打招呼。

神使在座首的最后一个位置上坐下来。

“规则很简单。”神使摊开手掌，那里瞬间出现了薄薄一叠纸牌，“这里一共有九张牌，从代表1的A，一直到8。第九张，是国王牌。抽到国王牌的人，可以命令在座的任意两位抽牌者，做出他希望看到的事。”

“但是请注意，最后一张没被抽到的未知牌，也属于国王。国王想要整治的人，可能会是自己。”

神使倾斜手掌，那叠纸牌像瀑布一样，从他的掌心徐徐滑落，一张张背面朝上的牌，以规则的等间距躺在长桌上。

“诸位先抽八张牌。”

国王或准国王们小心翼翼地掀开卡牌，露出松了口气或失望的表情。

神使耸了耸肩：“很遗憾，没有人抽到国王牌。再来一次。”

第二次，一个红头发的女性国王抽到了国王牌。她垂眸观察那张仍未掀开的未知牌，举起手中画着王冠的国王牌：“我要求1号迎娶8号。”

被这个荒诞的要求惊到，金抖了抖。嘉德罗斯挺了挺腰，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去瞥身侧的人。

“什么？！”抽到8号的国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，站了起来，“我、我可是男人！我是一国之君！”

女国王懒洋洋地翻开自己面前的未知牌，用那张写着数字1的卡牌挡住翘起的红唇：“真幸运啊。”

“请坐下。”神使好像偷偷笑了一声，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

在那像是幻听的笑声之后，神使以端庄而公正的模样，提醒道：“创世神会保证游戏的绝对公正。在游戏结束后，请履行约定。”

嘉德罗斯微微偏过头，咬牙切齿道：“没抽到你，你反应那么大干嘛？”

“……我觉得你的反应更大！”金小声回答。

对面的雷蛰冷冷道：“肃静。”

游戏重新开始，在那位女国王的带头之下，接下来几位国王提出的要求，都十分荒诞。直到嘉德罗斯抽到国王牌——

“我要7号为我献上一半疆土。”

金杵了杵嘉德罗斯，纠正对方：“‘我’是不行的，只能盲选。你有没有仔细听游戏规则？”

腰部被戳得有些痒，嗓子好像也跟着发痒，嘉德罗斯先是训斥道：“不许教训我！”

而后，他不情不愿道：“我要7号为5号献上一半疆土。”

“5——5号吗？！”金几乎跳了起来，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，顶着羞臊的脸，默默推出了自己的卡牌：5号。

“7号是我。”雷蛰将自己的卡牌丢到桌面上，眉眼间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，“还要玩几局？”

一听到对方是雷蛰，金直接就想放弃这项“特权”。睚眦必报的雷王星太子，在游戏中输给他的东西，一定会在其他地方讨要回来。

金悄声问道：“你、你就这么接受了？”干脆拒绝也可以！

雷蛰漠然道：“当然不。将一半疆土交予你之后，我会发动战争，再夺回来。”

他望向神使：“这不算违反规则吧？”

“是的。”神使颔首，接着回答了前一个问题，“直到一位国王输到一无所有，游戏便结束。”

“恕我直言，我不懂这个游戏的意义是什么！”金的表情变得僵硬，他克制着站起来反对神使的冲动，“我一开始就一无所有，神把赐予我的一切收走，不就行了吗？”

神使微笑不语，无人应答少年的天真问题。但是，有一道清晰悠远的声音，传到了金一个人的耳朵里：“如果神希望你夺走他人的一切呢？”

金还未消化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语，下一轮游戏再度开启。

这一次，是那个最开始被要求嫁给女国王的人，抽到了国王牌。

他对神使的判决愤愤不平，但又不敢违逆神的旨意，只能以怨毒的神情扫视在座诸人，期盼着将其他人一同拉下水去。他在那个女国王的脸上逡巡片刻，又在金、雷蛰、嘉德罗斯三人间扫过，露出暧昧而不怀好意的表情。

“我听说有一位平民让诸国王子争风吃醋，想必，他在床上一定有着无限风情。”国王扬起下巴，咧开嘴角，“我要2号和4号当场交※媾。”

对方恶意的视线实在太过直白，金涨红了脸：“你真是一个恶心的人！”

嘉德罗斯的视线也变得冷冰冰的：“你信不信，我一个人就可以砸烂你的王座？”

“哈哈哈，怎么，你们抽到2号和4号了吗？让我看看……”那国王掀开最后一张未知牌，脸上血色顿失。

“哎呀。”女国王用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挡住眼睛，“看来，他会成为举世闻名的荡夫。”

“他的子民应该抛弃浪荡的国王，转信于我。”女国王笑吟吟地望向神使，“神使大人，这样，游戏算结束了吗？”

“不。请2号和4号离开座位。”神使率先起身，由上至上俯视着众人。那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傲慢神情。

“诸位，有新人来填补那两个座位。”

已经习惯了神明任意妄为的规则，众人微弱地反抗了几句之后，默默接受了新人即将到来的事实。

雷蛰望着对面与嘉德罗斯说悄悄话的金，已经在心中酝酿起侵略战争。直到此时此刻，他还能保持住王室的尊严与礼仪，假装自己的心绪从不曾被对面的麻雀所扰。

但当那个被神明召唤的人一步步踏上阶梯，解下披风，露出与他有几分相似的脸来……

雷蛰倏然起身，怒不可遏道：“他不是雷王星的继承者！他凭什么参加？！”

神使微微笑着：“创世神听到了一首民谣，觉得那仿佛是在唱这个可怜的子民。”

“那首歌是这么唱的……”

金听到了熟悉的旋律，哀伤的歌在大殿中盘旋。

“我渴望成为王者，渴望征服你的疆域，和小河以及偏僻的角落。其实，我连一张地图都不曾拥有。当我走在自以为熟悉的路上，却突然看到从未见过的美丽牧场，我的身体仿佛冻的僵硬迈不开脚步，我宁愿那广袤的土地是一片沙漠。毋庸说征服，连这个探险我都无法完成，便迷失在你的森林里……”

“创世神对可怜的子民说……”神使转过身去，像天生情感缺失似的，笑吟吟地说着伤人的话，望向雷狮。而雷狮则抿紧了唇，双眸死死盯着陷入呆滞的金。

“祂说啊，‘这首名为《嫉妒》的歌，简直就是在唱你。你承认吗？如果你承认，我将给你一个机会——夺走你哥哥所有物的机会。’”神使转述完毕，轻轻鼓掌，“他的回答，诸位应该明白了。”

雷狮在雷蛰右边的座位落座，他甩下披风时掀起的风刮在雷蛰脸上，像是冷冽的巴掌打在雷王星太子的面颊上。

雷蛰压着怒气，问：“最后一个位置呢？还有谁？”

神使提起长长的衣服下摆，缓缓踱步到雷蛰左边的位置。他的左手按住那副银白色的面具，将它缓缓摘下；右手呢，则是搭在椅背上。

金望着那张熟悉的脸，“啊”了一声：“是你啊！那个奇怪的说要报恩的人……”

“奇怪的报恩者”在最后一个位置落座，众人的眼神从惊疑转变为恐惧——至少也应该是谨慎的、敬畏的。

唯有金尚在状况之外，好奇地戳了戳嘉德罗斯——不安分的手指被对方抓住，推了回去。

“我拥有一切，想必不会轻易输光。”

创世神微笑注视斜对面的金，或者说他与嘉德罗斯交缠的手指。

“诸位，我们开始新一轮的游戏吧。”

 

=完=

文中的民谣来自谷川俊太郎《嫉妒》

之前爱发电里有人点梗“国王游戏”，我想我写的应该不是她想看的那种hhhh想写点特别的！

再次，金金生日快乐！